时间:2020-11-7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
?《但愿人长久》—小凡拇指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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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小学的时候,从家到学校有两条路,一条是规规矩矩的公路,一条是曲曲折折的山路,山路虽然曲折,但比公路近了几分钟的脚程。我们都是走山路,当然不是为了图近几分钟,而是因为山路弯弯的栓住了我们的欢乐,用这个“栓”字之所以贴切,是因为我们就是小路栓起来的羊崽子。沿着家里的胡同往西,经过我家菜园开始过第一道弯。每天清晨,听着南山大喇叭响起第一声晨乐,我就开始抬第一只脚跨过这道弯上的枯水桥。枯水桥在我南山记忆的渡口之外,桥下曾经是一条临时的水道,南山下的溪流偶尔泛滥,就像记忆的渡口偶尔决堤。如今河道枯竭成了山路的一段,桥依山而建,搭在我记忆的两端。天还没亮,山上的广播还是新闻和报纸摘要时间,枯水桥下一户人家灯亮了,我的发小于波同学就跟上前来。于波家境富裕,原来住在沿街靠路的繁华地段,但是到学校需要走较长一点时间的公路。大概是走惯了规规矩矩的公路,于波拽着我非要我陪他走山路上学,打打闹闹也没人管。上学的路就是两面山坡,先要走一段上山的路。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,十一二岁的我和于波,像两只小小的背着书包的山羊,叼着含着露水的青草,一起登上了上学的山路。山顶上住着几户人家,家里的孩子大都也是我们的同学,我和于波乐此不疲的提供着叫醒服务。每当遇见迟迟不见起床出门的懒蛋,我们都会很严肃的告诉他,浪费自己的时间意味着浪费自己的生命,浪费别人的时间意味着谋财害命。到了山顶,四五个同学聚在一起,太阳已经把第一道曙光洒在了每个人的脸上。站在山顶就可以看见我们的学校操场,操场上飘扬着红旗,和我们胸前的红领巾一个颜色。“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,接-班-人……”我们唱着这首无比激昂的歌曲,冲下山去。羊仔们撒开腾飞的蹄子,扑向学校母亲的怀抱。于波跟我讲,为了和我们一起走山路上学,他央求着父母搬家。父母拗他不过,考虑到山路确实省时,就临时搬到南山脚下的枯水桥边。但是父母一直叮嘱我们,山路两边都是农田和菜园,不可损坏了庄稼和蔬菜。路边有一片萝卜田,田里种着红心萝卜,关于红心萝卜的故事到现在还一直挂在我和于波的嘴边,三十多年过去了,那件事仿佛就在眼前。上学路上,同学们在山顶聚齐,又是一次欢呼着奔下山路,同行的小卞突然停下了脚步,指着路边的一块萝卜田说:“你们知道这里种的是红心萝卜吗?”红心萝卜对我们来说是稀罕物,八十年代的“心里美”大萝卜还不是经常上桌,在我们心里,红心萝卜肯定超甜,想拔几个的想法蠢蠢欲动。小卞在萝卜田里撒了一泡小便,便指着萝卜们对我们说,“萝卜们归我们了,你们尽情的拔吧!”尽管知道小卞在装憨耍能威,可我们也抵抗不了红心萝卜的诱惑,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萝卜田。很快,我们每个人收获了三两个萝卜,正考虑着藏在哪里的时候,萝卜田的主人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来。“小羊崽子们,今天终于逮到你们了,那个小卞,知道就是你挑的头!”小卞进田进的早,出来的也早,见状不好拔腿就跑,同行的我最老实,进田进的最晚,往外跑的时候,就被落在了后面。萝卜田的大叔一把攥住了我,笑嘻嘻的说,“看你往哪里跑?”同学们已像鸟兽散去,我孤苦伶仃的看着大叔,眼泪汪汪的看着他,又急又怕的说不出话,真像个临上刑场、嗷嗷待宰的羊崽子。没想到的是,已经跑出去的于波又折了回来,但他不敢靠近大叔,只能远远的看着,像是羊群里的小羊不忍落下形单影只的同伴。大叔看了于波的样子很好笑,觉得这小家伙还挺讲义气,鉴于我们初犯,教育我们之后就好心放了我们,还送我们每人一个红心萝卜。他说,迟早要逮到姓卞的小孩,每次他是领头搞破坏。“红心萝卜”风波之后,我和于波更坚定了一起走山路上学的念头,放学回家我们也一起走山路回家,枯水桥边见证了两个小孩数百次的分分合合。几十年来,从小学到高中,我和于波一直要好到现在。如今我们的孩子都比当初的我们大多了,巧合的是,我们又住在同一个小区里,我们的孩子上学还是走着同一条路。如今,我们的小学规模扩大了很多,于波现在已经是那所学校的校长了,整天为了孩子们的乖张行为而闹心,不知他是否有时间走一走那条山路,是否会跟他的学生们讲红心萝卜的故事。——END——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平凡子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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